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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3章 .只剩你了(捉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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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府路上趙菁菁從她多想開始便一直覺得心神不寧, 這一宿自然也沒怎麽闔眼,心悸得難受,也不知是不是白日裏緊張憂慮過重, 屋子裏點的安神香都沒什麽作用。

就這麽過了兩天, 第三天一早, 外面的天還沒亮,烏漆漆的。

趙菁菁從夢中驚醒, 睜著眼看了會兒後小心翼翼地繞過霍長淵, 下床倒了杯涼水喝, 感覺才好些, 不想還是吵醒了霍長淵, 看著人迷楞著醒來,問她: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, 有些渴。”趙菁菁放下茶杯剛說完,耳畔好像聽到什麽聲音,就像一記鼓槌重重敲在心上,震蕩了半晌, “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兒?”

霍長淵隨之起身,順手拿了旁邊的披風給她攏上,正要打開門喚人來燒些熱茶水,就聽到了從老遠傳來‘鐺鐺’的鐘聲回響, 在寒夜裏,甚是清明悠揚。

“怎麽像……”是從宮裏傳過來的,趙菁菁站在了他身側, 順著他的視線遙望向黃墻紅瓦尖的方向,心中那不祥預感更甚。

霍長淵一記記的數著,臉色旋即一變,大步往屋外沖了出去:“太奶奶!”

此時王府內已然是鬧哄哄的場面,早早聽聞鐘聲的劉側妃忙讓人把準備好的素服取來,又命人去通知王爺和要入宮的公子小姐們。

等霍長淵奔到前廳,宮裏的人已經在府裏,太皇太後駕崩了……

喪鐘聲哀傷綿長,久久不絕,從宮中到寒山寺的響徹,將整個郾城從睡夢中驚醒。

太皇太後突然崩逝的消息震驚了所有人,誰都沒想到太皇太後會去的這樣快、這樣突然。明明在此前還好好的,已然痊愈,精神也好了很多。

尤其是霍長淵,他才從春禧宮回來兩天,和太皇太後約了十五花燈熱鬧,此刻仿佛一下天塌下來,眼前一片昏暗。

江林王府的馬車很快出發入了宮,天才剛亮,郾城的早市剛剛收攤,空氣裏飄著一股早茶包子的香氣,卻勾不起馬車內的人半點食欲。

霍長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府,也不知道怎麽進的春禧宮,他仿佛聽不見周遭滿殿的痛哭聲,一步一步,往那鳳榻去。

躺在榻上的太皇太後還是和昨個見到時一樣,只不過雙目闔著,就像是睡著了一般,卻沒有了呼吸生氣。

“太奶奶,長淵來看您了,您快醒醒別睡了。”霍長淵跪在了榻邊,一手抓住了太皇太後的手,就被那冰冷的觸感凍得一瑟縮,隨即緊緊抓握住,焦急的喊著:“太奶奶,你應了我十五要一起,怎能食言呢。”

“太奶奶,您還沒抱上小玄孫,我也不能沒有您,您不能撒手就不管我了。”

“太醫,太醫呢!”霍長淵紅著雙眼朝屋外吼著,夾雜著那些哭聲,攪的他煩躁不已,“還不快來人,太醫!!!”

趙菁菁趕進來,看到霍長淵就這樣擋在鳳塌前,怔怔望著躺著的人,從出府到現在,依舊是不敢相信太皇太後崩逝的事實。

怎麽會這樣……

明明……明明這時應該還好好活著……

“太醫!!!”霍長淵的吼聲喚醒了她,趙菁菁忙跪下來拉住他,“世子,你這樣會驚擾到太奶奶的!”

霍長淵渾然未察覺到似的,死死握著太皇太後的手:“太奶奶的手太涼了,太醫呢,太醫呢,這屋裏怎麽這麽冷,嬤嬤,再添個盆子來。”

“霍長淵……”趙菁菁想要喊醒他,可對上他那神容,她忽然說不出話來,那雙眼眸內是從未有過的慌亂和失措,莫說她不敢置信了,眼前的人才是最不敢置信的那個。

“世子,就讓太娘娘去了吧,他若知道您這般她也不會安心的啊。”一旁嬤嬤跪著求道,滿眼的淚,已哭了有大半個時辰。

“不是的,太奶奶只是太累了。”霍長淵忽然抓了趙菁菁的手,放到了太皇太後的手中,他沖著她笑,“菁菁,你摸摸,是不是太涼了,太奶奶病才剛好,可受不住這些。”

“霍長淵……”趙菁菁望著他,淚盈盈道,“太皇太後崩逝了。”

霍長淵怔了怔:“不可能。”旋即他望向跪在身後的李貴妃,滿懷希望的問,“李貴妃娘娘,您天天都來,太奶奶的身體一日日的好起來,今兒只是睡的多了些時候。”

李貴妃早早已淚流滿面,她在太皇太後跟前侍候了二十多年,早已經是親如祖孫的關系,太皇太後突然崩逝對她打擊頗深,但凡一點都能惹得她悲泣不已。何況跪伏在那的是太皇太後一手帶大的孩子,只喚了一聲‘長淵’便已泣不成聲。

趙菁菁覺得眼前怎麽也看不清,抹了抹眼,沒多久又是一片濕潤模糊,看著霍長淵耐心地一遍一遍喚著太皇太後,想把人叫醒這一幕令她的心像是被揪起了一般的疼。

“長淵。”她輕輕喚著他,既怕驚擾了他,又想要喚醒他,就在昨天,他還在說要如何把這十五燈會給弄的好看點,請個小戲班子,在這春禧宮內,讓太奶奶好好高興一番。

“長淵,皇祖母走了。”開口說話的皇帝,寒潮來時他也受了些影響,病了好幾日,如今宮內外都是事,年關不太平,他操勞萬分,人看起來一下老了許多。

皇上說完這句,眼裏又一次盈了淚光:“皇祖母去時沒苦痛,是喜喪,她平日裏最是疼愛你,你這般,怕是讓她去的不安心。”

霍長淵輕顫了下,紅著眼眶卻至此都未落下一滴淚,他也不喊太醫了,只是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跪在那兒,不肯接受這現實。

趙菁菁忙抹了把淚上前扶住他,看一眼榻上闔目的太皇太後。

就是兩天前而已,老人家才拉著自己的手說的那些話,如今看來仿佛是臨終托付,那雙眼裏曾有不舍眷戀,和無奈,當時不覺,此刻異常心酸悲痛難忍。

太皇太後總說,人活到她這歲數,還有什麽不通透的,有什麽看不明白的,也早就算的到自己的日子。

她或許早就有預感自己命不久矣,卻又要來寬慰他們……

所幸太皇太後走的時候,身邊人有不少,李貴妃這段時間都是日夜侍奉的,皇上也送了最後一程,可就是她最最疼愛的玄孫沒能見她最後一面。

春禧宮內哭聲一片,霍長淵在其中,仍舊是怔怔看著,沒有眼淚,失了魂一樣。

天亮了,大雪覆蓋了整座郾城,宮裏宮外白雪皚皚,春禧宮內外跪滿了女眷。

無數個火盆子被置在了走廊裏,雪地裏還搭了臨時的白帳篷,喜慶的紅燈籠盡數撤下,白綾奠燈,與雪色混在一起,一片哭寂。

宮內與寒山寺的喪鐘一直未停下,郾城的正月裏,寒風猶是冷厲肆虐,天空灰蒙蒙一片。

宮墻內外飄揚的是白色的靈幡,整個郾城始終都籠罩在國喪的愁緒中。

太皇太後的喪事由皇帝親自料理,詔三公典喪事,賜號‘慈懿’,太皇太後一生慈善,受後輩敬重,受百姓愛戴。

舉國哀悼,哭靈三日,再行三日守靈,第七日出喪。

趙菁菁隨同皇室女眷,一直守在春禧宮內,哭靈三日,許多身子羸弱的都守不住。

周皇後跪的第一天就病下了,許多事都是李貴妃在料理,她深知太皇太後不會希望這些孩子們這般辛苦,讓宮人備足了厚實的衣物和跪的褥子,裏外都安置妥當,不至於累倒那麽多人。

跪過三日哭靈後,後三日夜裏不必跪著,但皇家子孫仍舊需要守靈。

趙菁菁在偏殿內喝過半盅姜茶後問宮人世子在何處,隨即來到了靈堂外。

靈堂內哭聲低沈,梨花白菊鋪了一地,人人的聲都是啞的,素日裏太皇太後待那些孩子們多好,這些孩子就有多不舍她離開。

殿內的銅爐裏燒著金絲炭,火燒得不旺,宮娥嬤嬤進出亦是悄無聲息的,一是為太皇太後,二是為了守靈之人,仿佛重一點兒,就驚擾了。

太孫霍文瑄就跪在霍長淵身旁,紅著眼眶,一張張的往盆子裏添紙錢。

霍長淵就著地上蒲團挨著靈柩倚靠而坐,哪兒都冷冰冰的,就好像他的心,他從沒想過太奶奶離開自己會怎樣,也拒絕去想,可現實卻這樣措手不及,他想挨著太奶奶,離得近點兒,哪怕是托夢也想再見她一面,可是再沒有過。

“偏殿送了姜茶還有吃食,你一天沒吃東西了,去吃一些。”趙菁菁走到他身旁勸道。

霍長淵擡起頭看她,嘴角微顫,發不出聲來。

“吃些東西,等會兒我再陪你來。”之後還有三日,縱然知道他的想法,趙菁菁也不能讓他就此拖垮了身體,他已經三日沒吃東西了,水都沒喝,再這樣下去,不等太皇太後出殯他就倒下了。

霍長淵搖了搖頭,趙菁菁拉住他求道:“太奶奶若知道,該心疼了。”

霍長淵看了她一會兒,聲音嘶啞:“你吃了?”

趙菁菁搖搖頭。

霍長淵扶了一把身後的柱子,身子一晃險些要倒下,被趙菁菁快速扶住,他反手拉住她,緩緩往靈堂外走去,牽著她到了偏殿。

小桌上擺好了吃食,趙菁菁給他倒了姜茶,霍長淵卻將盛好的粥遞給她:“你別餓著。”

趙菁菁鼻頭一酸,眼淚就要落下,她深吸了一口氣,給他重新盛了一碗:“你若不吃我也不吃。”

霍長淵微皺著眉頭,想說什麽,最終還是拿起了勺子,給自己餵了一勺,就這麽咽下了,絲毫都不察是什麽味。

趙菁菁跟著吃了一勺,要盯著他將粥喝下,又這麽哄著壓著讓他喝了些茶,看著他迅速消瘦許多的臉龐,說不出的心疼。

三日米水未盡,如今也吃不了太多,小半碗後霍長淵又去了靈堂,趙菁菁知他所想,也不勸阻,只是默默陪著,陪他度過這個坎兒。

三日之後,寒山寺的僧人做法封棺,靈柩被擡起時,霍長淵伸手去攔,起身踉蹌著險些昏過去。

可他楞生生咬牙撐著,從宮門一路送到皇陵,看著靈柩下葬,跪拜著道別。

大雪還在下,送葬的隊伍從皇陵綿延到城內,大部分都是郾城的百姓,呼嘯冷冽的風中滿是嗚嗚的哭聲。

霍長淵不肯走,還想要留下來陪著太皇太後,但皇上下令,直接命人將他給擡回了江林王府。

回到安園後,霍長淵一聲不吭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日,不吃不喝,也不言語。

先前守靈時吃的東西還是趙菁菁硬逼的,送葬時他幾次要昏過去都撐下來了,如今再三日不吃不喝,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。

已是初七,郾城中走親訪友的動作都輕了許多,更別說什麽娛樂,國喪期間禁屠宰娛樂,二十七日的功夫,這元宵燈會自然也不會有。

江林王府內皆是一身素色,王爺那兒也差人來過幾次,還請了太醫,可有些事兒太醫也是沒轍,只能開出些補養的方子來調劑世子的身體。

張嬤嬤和秦嬤嬤私底下也抹了好幾回眼淚,看著霍長淵如此,心底更是難受,勸不了世子那兒,可也不能縱得這樣下去。

趙菁菁自然也不會縱著他那般。

中午,看著丫鬟又一次將原封未動的吃食拿出來,趙菁菁杵在門口好一會兒,去小廚房熬小米粥,加了幾味補血益氣的藥,仔細熬煮著。

一個時辰熬成一鍋,她舀了一勺嘗過了味道,便端去了主屋。

趙菁菁把托盤擱在桌上,便去床邊喚他起來,但看他胡子拉碴,雙眼凹陷的模樣,去拉起的動作改成了扶:“都好些天沒吃東西了,再不吃點,人就得餓壞了。”

霍長淵見是她,雙眼裏聚起了一點神,嗓音沙啞:“我不想吃。”像是刮磨著耳朵。

趙菁菁這回可不由得他,他這樣下去是想去陪了太奶奶不成:“不吃也得吃,我熬了一個時辰,難道你就忍心辜負我一片好意,再說了,太奶奶若泉下有知你現今這樣子,你叫她怎能安心!”

霍長淵被她拉拔著坐起,仍是滿身頹喪,就著這姿勢突兀地抱住了趙菁菁。

原只想拉他起身的趙菁菁突然僵住了身子,喚了一聲:“霍長淵,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”

奈何腰身被箍得緊緊的,像是要把她嵌進骨子裏似的,才聽到霍長淵幽幽開了口:“我留不住太奶奶,終有一日,我興許也留不住你。”那種抓不住一切,又或許他本就孑然一身的涼薄完全攫住了他,使他畏懼惶恐,卻不知該如何排解這種惶恐,只想抓住身邊唯一有的。

抓得緊緊的。

誰也奪不走。

趙菁菁楞住,這才想起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。

竟是自己那時說過的和離成了困住他的念頭。

趙菁菁心中冒起多種念頭,最終化作眼前現實,她掩下嘆聲,須臾方開口:“你松手,弄疼我了。”

果然,霍長淵就松開了些,雖沒完全放開她,但圈著多了一層小心翼翼,令趙菁菁脫了身。

“人都有生老病死,太奶奶年歲大了,終有這一遭,她生前最放心不下你,與我交代了許多,你怎忍心讓她一直這樣為你擔憂。”

——長淵那孩子,我看著長大,若沒了我,那孩子身邊就沒有至親至信的人了。

——他覺得自己和他父王一般,骨子裏流著一樣的血,做的一樣的混賬事,活得渾渾噩噩的,可有了你之後就不一樣了。

——你答應老婆子,你們倆一定好好的,可好?

霍長淵抿唇不語,一面他知道趙菁菁說得對,自己這般定是讓太奶奶不放心,可一面心底就像是墜進了冰窖裏,不想動,不想吃,什麽都不想,只想夢一夢太奶奶。

再聽她與自己說話。

“我小時候頑皮,從宮中回到王府,府上沒人盡心管我,有了一餐用一餐,過了就是過了,我也不定想吃,去廚房偷吃,是要被打手心的。竈頭管事的報了劉側妃那,劉側妃的話也不好聽,去宮中拜見太奶奶,看我又瘦了,總是備下許多好吃的。”

“就連回府上,都會讓人給我捎帶上許多,讓我藏著,莫分了旁個吃。”

霍長淵說起帶了幾分回憶恍惚:“還有宮苑裏的皇子看我瘦弱故意欺負我,太奶奶知道,就領著我去,既是打架,雙方動手才算,讓我吃飽了去揍回來。我把他按倒了懟他屁股揍,揍得他直哭,那苑的妃子來尋理,太奶奶在,那妃子便押著小胖子給我道了歉。那會兒她身子骨還很健朗,能帶著我在宮裏到處走。”

有太奶奶在,便是有家在。

可如今,太奶奶沒了……

“趙菁菁,我想太奶奶,她應了我十五之約,日子還沒到,她怎麽能爽約了呢。”霍長淵擡眸,直勾勾凝著她,仿佛是守著約定的稚子,在問她為何不來了。

趙菁菁忍著眼淚:“今年的十五花燈取消了,但你若想放給太奶奶看,我陪你去如何?”

霍長淵看了她一會兒,忽然又猛地將她抱住,緊緊的抱著,喃喃喊著她的名字。

“雖然城裏不能,我陪你去皇陵罷,在那兒給太奶奶放個花燈,戲班子肯定是不能去的,皇陵幽靜,不能驚擾了祖輩,我還可以陪你在皇陵守幾日,但你如今的身體,便是去了太奶奶瞧見也不會安心,咱們且讓她走的安心些,可好。”

霍長淵不語,就這麽抱著她。

趙菁菁知道他,這便是應了,於是輕輕的拍了拍他後背,安撫似的,等著他緩過來,去吃些東西。

她很擔心他。

從太皇太後崩逝,霍長淵就未流過一滴眼淚,這反而叫人更擔心……

好生勸著下,霍長淵總算開始吃些東西了,雖然不多,但好歹有吃下去,兩位嬤嬤和趙菁菁費了許多心思,在這吃食裏添了補藥,將他這十來天虧空的補回來。

好在他身體原本是不錯的,十五這天中午,趙菁菁陪著他出了門,兩輛馬車前往皇陵。

郾城的這個新年過的很沈悶,天災人禍,即將過年時太皇太後又崩逝,就連皇上,在喪事結束後都病了兩日沒上朝。

馬車內很安靜,沒有往日霍長淵逗她的聲音,趙菁菁掀開簾子往外看去,街巷內倒是有幾個孩子在玩耍,但穿的都是素色的衣裳,沒有過年的喜慶。

趙菁菁輕輕翻了翻袖邊,轉過身,發現霍長淵在看她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你瘦了些。”說著霍長淵伸手摸了摸她的臉。

“之前吃多了,如今瘦一些也好。”趙菁菁兩句話帶過,並不想說下半年操勞的事兒太多,她也沒歇息上幾日。

馬車內再度安靜下來,出了大道後一段山路,到了皇陵前。

馬車在這兒就得停下,之後步行入內,香琴和來福他們扛著箱子,從立柱往內,一段坡路,盡管是下午的天,四處卻都透著森冷。

守陵的士兵見是江林王世子,查了人數和帶來的東西後便放了他們進屋,皇陵內因為常年都有人來守,還會有宮中妃子因為各種原因被送到這兒來,所以建有屋舍。

太皇太後崩逝日子不長,皇上派了人來要日日燒紙祭典,屋舍內倒是一應俱全,趙菁菁讓香琴將帶來的酒菜備好,和霍長淵一起去了墓前,掃了雪,給太皇太後祭酒。

“太奶奶,我們來看您了。”趙菁菁撫去碑前落下的雪,將酒遞給霍長淵,後者緩緩倒下,眼眶泛著紅,卻沒有說話。

趙菁菁看了下天色:“天快黑了,讓來福他們擺燈。”

燈架擺在墓的不遠處,一盞盞的燈都是這幾日趙菁菁帶著安園的丫鬟們紮的,數米長沿在屋前,一盞盞點亮後,猶如是一條花燈路,照亮著這皇陵的寂靜。

花燈中有霍長淵許諾過的,也有他當時特意安排要說給太皇太後驚喜的,那些字,還曾時他提過,要讓太奶奶猜了拿獎勵的。

趙菁菁將一支香遞給他:“你親手去點剩下的幾盞燈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今天第一天上班,上午忙忘了設置存稿箱時間,讓大家久等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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